The following method is for serious harmonica players and tongue blockers only

1971年黃青白應邀在美國口琴協會 (SPAH) 季刊 “Harmonica Happenings” 上撰寫專欄,發表一系列進階的口琴技巧。在每一篇文章的最後,黃青白總會提到他正在準備出版一本口琴演奏教材,但我始終找不到相關資料,不知道最後是否有正式出版?如果有,還請各位先進不吝分享,以便讓大家對半音階口琴的演奏技巧有更進一步的認識。今天就先來分享這一系列專欄中,我個人認為比較特別的一篇──《唇斷音 The Lip Biting Action》。

黃青白認為在演奏一連串的音符時,如果這串音符沒有特別指定吹奏圓滑奏,那我們需要以一股輕輕的重音 (氣流) 來啟動每一個簧片,讓每一顆音符都各自獨立開來;就好像吹奏長笛時在每個音符上用舌尖輕輕吐舌,或是像鋼琴的琴槌敲擊在每一根琴弦上的動作一般,來啟動每一個音符。

這裡他指的以一股氣流 (accent) 來啟動簧片,一般人習慣用喉嚨像咳嗽般地吐氣 (或吸氣) 來啟動簧片的震動,但黃青白認為喉斷音音色沉悶,且長時間演奏下來較為吃力,肌肉容易疲勞,因此他特別推薦「唇斷音」 (Lip Biting)。

Lip Biting (唇斷音) 就跟我們張嘴咬東西一樣,在台灣甚少有人使用,今天特別請 Jerry Murad 為大家示範,影片中大家可以看到他在演奏時張開上唇,然後像咬東西般地閉上嘴巴把聲音斷開,這就是標準的 Lip Biting 動作,就是這麼簡單。找出這個影片只是要證明,這技巧大家老早就都在用,並非黃青白所獨創,只是他可能是第一個將它具體地陳述出來。

黃青白表示剛開始使用唇斷音一定會覺得軟弱無力,事實上每個人都可以「咬合」得很快,就像我們吃東西一樣,不需經過思考,瞬間就可以連續咬合。但想要把這項技巧運用在樂器演奏時,這種自然的反應就不見了,所以我們需要慢慢地練習,並逐步提升它的質量和技巧。

當唇斷音技巧發展純熟後,你不但可以控制嘴唇咬合的力度,同時每個音符與音符之間可以很快地分開來,不會有間斷感,就像我們吃東西一樣,咬合不會間斷。因為每個聲音都是各自獨立而又連貫,所以即使每個音符都用唇斷音斷開,我們依然能夠演奏圓滑奏。這裡大家可以想像鋼琴演奏圓滑奏時的情境,雖然每一個聲音都是由各自獨立的琴槌敲擊在各自獨立的鋼弦上,但整個樂句的表情是圓滑的。

黃青白同時發現很多口琴演奏者反而常在不該連音的地方不自覺地吹奏連音,特別是像半音階 (如 C – #C) 、或相鄰兩個相同吹吸的音 (如 E – G、A – B),如果稍不注意,很容易就因為方便而順勢吹奏連音,把樂曲應有的節奏破壞了。以半音階的練習為例來說明,大家可能就明白了,你們也可以觀察自己和周遭的朋友,是不是也曾犯下同樣的錯誤呢?

半音階譜例:
你以為自己吹的是的圓滑奏:
實際上別人聽到的是凌亂、不規律的樂句:
甚至有些人的節奏變成附點音符 (特別是按鍵卡卡的時候):

這種不規則、非音樂性的樂句,嚴重破壞樂句應有的節奏型態,演奏者不可不慎;這時候不如把每個音用 Lip Biting 輕輕斷開,讓每個音連而不黏。

其實大家不要害怕把聲音斷開,有次練習聖桑的《天鵝》,對其中的幾個長樂句要如何吹奏跟弦樂器一樣的圓滑連貫頗為苦惱。

後來看了馬友友的演奏錄影,發現他在那個長樂句上每個音符都是分別用上弓、下弓分開,並非一弓到底,但聽起來樂句還是相當連貫。口琴的簧片有吹有吸,就好像提琴上弓、下弓一樣,實務上本來就很難把每個音符都連貫起來,倒不如練到讓人家聽不出來你是吹還是吸,把每個音符吹得平均,比圓滑奏更重要。大家仔細聆聽 Sigmund Groven 的演奏,會發現他就是個中的佼佼者。

很多人一提到唇斷音,很直覺地反應那個方法太慢了,喉斷音比較快。確實如此,一開始黃青白就提到:要把日常生活中很自然的動作應用在樂器演奏上的確不容易,這個技巧很簡單,但要熟練它,並非一朝一夕可以練成的,唯有 Patient and Persistence,耐心與堅持。

我是吹了30多年的喉斷音以後才跟 Robert Bonfiglio 學習,一上課他就開始強調唇斷音的好處及重要性,但我也只是聽聽而已,平時練習仍以熟悉的喉斷音來處理音樂。直到過了一年多以後,一次上課時聽他示範用唇斷音演奏一個很簡單的8分音符,突然聽出來了: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音符,他用唇斷音吹出來的音色跟力度,和我用喉斷音吹出來的音色跟力度如此不同呢?從那一刻起,我覺醒了,才開始全心全意改用唇斷音,到現在已經忘記喉斷音怎麼吹了。還沒有試過的朋友也可以開始嘗試看看。